生命以你为牢
>现实向 中长篇 HE
Chapter1. Chapter2. Chapter3. Chapter4.
Chapter5.
独自站在镜头前面，王源有些懊恼，他担心自己今天的衣服太过普通，担心上镜脸肿，担心唱不好会影响整首歌。
王俊凯还小，可在录制的时候，已经完全有了专注的样子，他捧着谱子，不录的时候就站在录音室的角落里。
小伙伴们说：“王源，单独唱的只有你呀，除了王俊凯，就只有你了。”
不知道回答什么，因此王源只是弯了弯眼睛，温和地一笑。
“你的声音比较高，比较亮，和师兄的很搭。”刘志宏凑上来，拍拍王源的胳膊。
王源立即摇了摇头，在他眼里，王俊凯属于那种天资与野心并存的人，可自己只是在这种环境里寻求不知期限的快乐，王源对可能面对的一切都没有猜想，他说：“我只是喜欢唱歌，还有进步的空间。”
门被扣响，王源用纸遮着脸回头，他看见王俊凯出去了，于是就猜到，是张啸来了。
王源回教室拿书包的时候，王俊凯和张啸正坐在窗台上，他们表情平静，聊天。
“王源。”张啸穿着件加绒的卫衣，配牛仔裤，他露出还算柔和的表情，打招呼。
王源原本不打算说话的，他正要悄悄溜走；他抱着书包，扫了王俊凯一眼，王俊凯正拨弄自己的头发，表情不兴奋也不恼怒。
“师兄好，”王源鞠了一躬，说，“我先回家了，你们聊哈。”
“哎，别走别走啊，”张啸几步就跨了过来，他热情地揽住王源的肩膀，把他往窗边拖，说，“一起吃饭呀。”
稚嫩的王源，最不擅长拒绝，他只是在做无用的抵抗，红着脸摇了摇头。
张啸凑上来，说：“吃饭嘛，就咱们三个。”
王源抬头看了王俊凯一眼，发觉他正一脸闲适地瞧向楼下，王源终于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可以吧。”
王俊凯真的不爱说话吗？似乎不是的，他说音乐或者漫画，和张啸聊得欢，王源觉得，这和练习室里沉默又专心的王俊凯不是同一个人。
猜得到王俊凯有心事，那是变故和离别，是一场拆开了几年青春梦想的剧变，练习生一个个离开，一切理想和追求都缥缈而可笑，并且，王俊凯想要的东西是那样高远。
王源突然想劝一劝他，可当三个人坐在餐馆桌前的时候，王源突然就丧失了勇气。
吃完饭，王俊凯从餐馆前台的糖罐里捏了几颗话梅糖，他递一颗给张啸，然后把剩下的塞进王源衣兜里，还拍了拍。
王源伸手去摸，感叹：“有三颗呢。”
“你的衣袋比较大。”王俊凯笑嘻嘻地回答。
王源提前走了，张啸和王俊凯聊，他说：“你看看他，就是那种乖孩子，什么都不会明白的。”
“要明白什么？”王俊凯也在困惑。
张啸笑了，他手握着背包的带子，说：“他们的策划案里有一条，就是让你俩成为cp，吸引眼球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。”
“别装了你，”张啸踢着脚下面的石子，说，“要进娱乐圈，还能不明白那一套？你看那堆小屁孩儿，他们为什么就选了王源，他单纯、可爱，他们就是在给你找个能制造火花的搭档。”
王俊凯皱了皱眉，说：“理想主义啊。不可行。”
“那说不准呀，你得习惯，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。”
“王源待不久的，他不是那种固执的人，他很快就会走的。”王俊凯认为自己分析得正确，他心里还是十分空阔，十分孤独。
张啸突然笑了，他说：“你别想不通他们对你和王源的设想，其实这种庸俗的套路，也差点发生在你和我身上。”
没多久，王俊凯和王源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，看《我们曾在一起》新鲜出炉的MV，用戴老师的电脑。
王源捂着脸，他看见了表情不太自然的自己，也看见了身边似乎要沉睡的罗庭信，看见了刘志宏，看见了一幕幕生涩可爱的画面。
小朋友的合唱和王俊凯的独唱穿插，暖色的画面里是垂下眉眼声情并茂他们；当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，突然切到了王源戴着耳麦的独唱画面，王源瞥了王俊凯一眼，紧张得心脏都在收缩。
他怕自己和王俊凯存在太过显著的差距，怕唱得走掉，怕脸太圆。
那句歌词是：牵着手，一起走，我们不回头，记住要到下一个路口。
王源不明白为什么要唱这样一首伤感的歌，可当他看见大汗淋漓坐在窗前的王俊凯的剪影，突然懂了他现在的心情，也懂了这方寸之地正在城市的安和忙碌中，经历着什么。
“你真的很难过吧。”这是王源第一次和王俊凯谈心。
是明朗的一天，可重庆的天空永远做不到完全清透，阳光印在地板上，被窗框切成多边形，戴老师还没回来。
王俊凯摇了摇头，他居然还在笑，说：“有什么可难过的。”
“你的朋友们都走了呀，是不是有点不习惯？”
“那你和我一起训练，还习惯吗？”王俊凯反问他。
王源点了点头，实际上他快被严厉的戴老师逼疯，可当MV里的那一句和声响起来，引得旁人赞叹的时候，一切就都消弭了。
“我这样继续下去，也有可能没有任何结果。”王俊凯把纸巾贴在汗湿的额头上。
王源不是喜欢妄想的人，也不会过于期盼很遥远的事情，可他猜想得到王俊凯多么需要鼓励，于是就说：“总会成功的吧，因为放弃的人很多，坚持的人很少。”
天还没完全回暖，王源穿着厚外套，他和王俊凯肩并肩走，回家。
王源说：“我妈妈周末在家的，不过我爸爸可能不在。”
楼下有一颗很高的樟树，细碎的叶片在风里发出响声，王俊凯跟着王源走，接话：“我妈妈很忙的，不过她有时候会请假，带我去比赛，她很凶，很喜欢骂我。”
“我妈妈不骂人的，你放心吧，她可温柔了，”王源从包里拿出钥匙，他没开门，又笑着说，“你妈妈才不凶呢，我在公司见过她，她好漂亮，好会讲话。”
王俊凯觉得王源只是不谙世事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，也没有再解释下去，对门邻居拎着包上楼了，一边拿钥匙一边问：“王源，这是你同学啊？”
“阿姨，他是我师哥，他叫小凯。”王源说起话，总是用很甜软的声音。
邻居十分热情，连忙说：“小凯要经常来玩啊，这院子里小孩子太少了，好没有活力。”
李永芳正把新买的橙子往托盘里放，她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，接下来，王源探进一颗脑袋，喊：“妈妈。”
“源源回来了，妈妈给你切橙子吃。”李永芳去门前，准备帮王源拿书包，她不经意间抬起眼睛，就看见了门边站着的王俊凯，第一眼就是一个对视。
李永芳有些诧异，她从这个男孩眼睛里看见了一种潜藏的稳重，也有压抑在稚嫩容颜里的勃勃野心，他仿佛对一切都有把握。
问好的第一句是：“阿姨好，我是王俊凯。”
王源脱了鞋，曲着腿坐在餐椅上，他穿着一套睡衣，看李永芳给所有人盛饭。
实际上，晚餐只有三个人，王俊凯大概是遗传了他妈妈能说会道的技能，正和李永芳聊得欢。
他说：“人来世间走一遭，总要努力一点。”
李永芳震惊锝一阵沉默，然后，才和缓地点了点头，她把饭递到王俊凯面前，然后才坐下来，说：“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哈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。”
王源吃饭，总坐得端端正正，一口食物，细嚼慢咽半天，他挑食，因此夹菜的时候总皱着眉。
王俊凯天生吞咽得有些迅疾，他跟李永芳说；“这个好好吃。”
“那就多吃，你们小孩子在长身体，要好好吃饭才可以，”李永芳笑着，随即又叹了口气，她说，“王源儿太挑食咯，没办法。”
王源正鼓着腮，嚼满满一嘴的食物，他说：“我不挑食。”
王俊凯握着筷子笑了，不过他没出声；当垂下眼帘的瞬间，突然，他想起了张啸的话：“他单纯、可爱，他们就是在给你找个能制造火花的搭档。”
对于王俊凯这种早慧的人来说，青春期的男女之情尚且是淡薄或者幼稚，对身边早恋的素颜校服的同学，他也从来不屑关注；因此，要思虑如何与一个稚嫩的男孩擦出火花，王俊凯宛若在做刁钻的数学习题。
他觉得可笑，觉得羞耻，觉得无从入手；他再次抬头，突然撞上了李永芳的目光，一种奇异的错觉转瞬即逝，王俊凯似乎看见了微笑背后那隐藏的、穿越而来的浓郁硝烟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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