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油火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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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深夜食堂笔记》(共十更)

老旧的巷子早睡,我是唯一的守夜人,一块招牌一盏灯,晚归的客人,想吃点什么?

1.此生烂漫(王俊凯&王源)

2.寻花(奶皇&苍白)

3.回忆更浓(李想&王峻)

夏天吹着风的夜里,我出门送走几位特意来吃牛肉面的客人,室外的树上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叫,一下一下,极富韵律地。

“老板。”

一声爽朗的招呼传来,我转身就看见路那边走过来的人,很帅气的男生,穿了深蓝色牛仔裤和白色外套,他走近了就冲我微笑,露出可爱的虎牙。

他说:“老板我们想吃点东西。”

他背上是吉他,身旁的男生背着双肩皮包,挽着他的手臂,两个人站在门前的灯光里,亲密自然又般配。

“今天还有牛肉面可以做,你们要不要试一下?”赶快请两个人进去,我询问他们。

“那就吃牛肉面。”吉他男生看起来二十几岁,英朗的脸部线条,右侧刘海分开,露出眉毛来。

背包男生拿了乐谱出来,两个人大概在说写歌的事情,神情温和又严谨,轻声说着话,时不时看着对方笑起来。

背包男生下颌线十分好看,他问我:“可以弹琴吗老板?我们唱首歌给您。”

店门照常虚掩,这房子还算隔音,并且,四周的商户都回家去住了,我很乐意地点点头,将饧好的面团拿到案板上,加了干面粉,揉搓。

两个人很快就准备好,对视微笑,男生的吉他弹起来,另一个先开口唱。

锅里是牛骨汤,加了半只土鸡一起煮;八角、香叶、花椒、桂皮、丁香……十几种香料的气息混合,经过了六个小时的炖煮,这时候已经汤清而味鲜。我开火,让汤先慢慢滚起来。

是一首旋律轻快的英文歌,两个人随节奏轻快地晃着,声线是百分之一百的契合,我要溺在这歌声里了。

记住了一句歌词,大意是:我被叫做男生,我拥有吉他和他,一个可爱的男孩子。

应该是即兴的创作吧,我停下手上的事,给他们鼓掌。

面团加了适量蓬灰,更有韧性,在手里顺畅地被拉长,对折再拉长……几次,就变成粗细匀称的一把拉面,掐去两头,丢入开水锅里。

配菜有香菜和葱花,准备了牛肉片备用。

“我们上中学的是时候来这里吃砂锅炖菜,已经很多年了。”将吉他收起来,男生突然感叹道。

我似乎想不起来,就微笑着问:“那时候你一个人来吗?”

结果背包男生抢着回答,他说:“我们有很多人,排练完节目过来的,那个时候我们还有一个组合,叫‘炫世纪’。”

拉面在翻腾的开水锅里散开,游走,莲花似的转几圈,就可以起锅了。我思索着,突然从过往的记忆里拉扯出泛黄的一页,想起来穿深蓝色校服的一帮少年少女,深夜进店里来。有虎牙的学长和绑马尾的学妹谈写歌的事情,一旁坐着位闷闷不乐的少年,妹妹头,杏仁眼又黑又圆,可冷漠得像尊神。

后来虎牙学长特意跟我要了蜂蜜柚子茶,杏仁眼少年却去另一张桌上和其他同学一起坐,于是那杯蜂蜜柚子茶没送出去,虎牙学长犹豫了很久,只能拿给店里和奶奶一起吃东西的小男孩喝。

青花灰底瓷碗盛面,加了滚烫的牛骨汤,熟透的白萝卜两片,撒一点葱花香菜,牛肉放在最上面,最后加辣椒油。

牛骨汤的香气散开,让人垂涎,两个男生在腾腾蒸汽后面,相视一笑,说:“谢谢老板,辛苦了。”

我没闲着,前些天腌好的蜂蜜柚子茶还有,我忙着去开冰箱。

这个做起来有点复杂,盐渍的柚子皮切丝,焯几次水,和掰碎的柚子肉一起,加冰糖炖煮。要熬干水分,搅拌至粘稠。冷却之后再加蜂蜜,就这样放在冰箱保存,喝的时候冲水就行。

我打开玻璃瓶,取了三杯的量,加水冲泡,问两人要不要加冰。

“请你们喝。”我说。

他们点点头说少冰,随即道谢。

我端蜂蜜柚子茶过去,在他们对面坐下。面条很烫,可更显著的是扑鼻的香味,男生们一口面吹了吹,放进嘴里,筋道的拉面在舌尖上打圈儿,嚼起来鲜而且香。

“面好好吃啊。”背包男生笑着跟我讲,杏仁眼里溢满笑,卧蚕都出来了。

“你们的组合没在做了吗?”我搅动着自己杯子里的冰块,问他们。

两人对视,吉他男生说:“之前的同学们,包括一起排练的大家,都有自己更喜欢的事情做了,我们两个人去国外学音乐,才回来没多久,我们在国外有一个乐队,已经出过专辑了”

我感觉得到他们从内而外的心安和满足,于是为他们开心。

杏仁眼男生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,说:“味道好棒。”

“这是欠你的一杯,今天补上了。”看一眼一旁思索着什么的男生,我笑着回答。

两个人立即看着对方,然后眼神分开,有点害羞和慌乱。

我说:“我当然还记得你们,李同学和王同学。改天,可以来吃砂锅炖菜。”

 

吃完牛肉面,额间都冒出汗珠,可也真的满足,两个人付了钱跟我道别,手牵手离开了,他们还跟我说,这次回国是为了见之前的朋友,马尾辫学妹和她那个醋意十足的小竹马在一起很久,要结婚了。

我就拿了自己做的点心,让他俩带给那一帮孩子。

时间过得很快,总要留住些什么,少年少女成了大人,回忆更浓。今天的最后一碗面,我就煮给自己吃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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