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以你为牢
>现实向 中长篇 HE
Chapter1. Chapter2. Chapter3. Chapter4.
Chapter7.
张啸总在断断续续休假，以一种离去又不愿意离去的状态，他坐在音乐教室的窗台上，大喊：“王源。”
晴天阳光射进来了，刺得人眼疼，王源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知道他们想让你干嘛么？”张啸似笑非笑，表情颇有深意，他吞了一口水，询问王源。
王源满脸困惑地摆着脑袋，说：“不晓得。”
实际上，只是他不想把没有根据的猜测说出口，他以为训练进行到此阶段，又要离开一拨人了。
终究，张啸没有跟王源明说什么，他几分调笑里带着一种不知来由的担忧，又觉得王源看起来单纯无助，他微笑着摇头，说：“其实也没什么事儿，没有。”
“告诉我吧，什么我都能接受。”
当王俊凯一进门，就看见王源正哀求着什么，张啸笑得一脸神秘，此时，立马将矛头指向王俊凯，说：“喏，你问他。”
王源慌张得睫毛都在颤抖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问：“是不是要我走了？”
“去哪儿？”王俊凯完全被蒙在鼓里，他顺势揽住了张啸的肩，满脸困惑。
于是，王源有些茫然，他在一团炽热的阳光里，望着两个笑意轻松的人，突然有些想哭，也许张啸和王俊凯只是用闲暇时间编造出谎言来，戏弄他。
王源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微笑，可回家后，没忍住，于是在饭桌上掉眼泪，眼泪是带着咸味的，湿漉漉往下，悬挂在下巴上。
李永芳有些心焦，她担忧地询问：“怎么了，王源儿？”
“没怎么，”他很倔，即便平时对一切人态度温和，可当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儿，总难以克服一种奇异的羞耻心而说不出口，他把一口白饭吞下去，又重复了一遍，“我没怎么。”
“老师骂你了吗？或者是被谁欺负了？”李永芳猜测着，声音轻柔地说话，她把生命里大部分的柔和温情给了王源，她就像一位用了十几年去培育幼苗的花匠，有些固执的花匠。
王源闭紧嘴巴，他抽泣了一会儿，还是一样的说辞：“我没怎么。”
然而，这并不能打消李永芳的疑虑，当天要黑的时候，她还是给戴老师去了电话，可戴老师确认王源在课堂上一切正常，没有偷懒顽皮，也没有和其他人发生冲突。
这一天，王源在复杂的心情中艰难度过了，某些时刻，他甚至过分痛恨自己这种埋得很深的敏感，他紧紧咬住了下唇。
实际上，青春期的王源，也就几个小烦恼罢了，可当面临一种接近戏弄的场面，他还是忍不住，心揪成一团。
王源觉得自己无比天真，居然把王俊凯当成算是亲密的朋友，可如今，他才确定，如果和张啸比，他根本不值得一提。
他生气，仅仅是因为张啸的故作神秘，是因为王俊凯的淡薄态度；这样子，致使他看起来像个自导自演的外人。
然而，王源仍旧是最乖巧的王源，第二天以及以后，他还是那一副温和软糯的样子，他谨记妈妈很久之前的教诲：不要理会外人怎样，毕竟是外人。
再见面，王俊凯正顶着军训过后的寸头，已经是五月上旬了，他坐在地板上，用手机看新韩国男团的舞蹈视频。
“要看嘛？”
王俊凯被晒黑了，因此看上去几分健康几分滑稽，王源忍不住地笑，也没拒绝，就席地而坐凑了上去，他说：“好帅啊。”
“反正就还挺红的吧，超级棒。”王俊凯细心地去抠手机屏幕上的污渍，往王源身边靠了一点。
是上午，又一个沉闷的大雾天，王源转脸向窗外瞥去，忽然很享受某一种瞬间不求上进的状态。
这一刻，王源什么都不想追求，什么都不想付出，什么都不想拥有了；可想了两秒，却又不甘平庸，他望着手机屏幕上加载时候跳动的百分数，脑袋里居然是一个成年的、陌生的自己上台演唱的画面。
那一切想象都被雾笼罩着，仅仅有隐约的人的轮廓，可一片喧嚷，人似乎和神一样闪闪发亮。
“吃不吃？”是不二家的奶茶味棒棒糖，王俊凯笑着，塞进王源手里，又说：“吃吧，我不喜欢这么甜的”
张啸一阵风似的，在这时候进来了，他还没站稳，忽然收到王源一句询问：“张啸吃吗？”
王源笑得很暖，总让人想到糖水或是冰淇淋，他把那一根棒棒糖递出去，忽然有些后悔了。
张啸说：“王俊凯，我给你的糖呀。”
看得出来，他是在开一个无聊的玩笑，于是王源转过脸去，带着起哄意味，推波助澜，他说：“阿欧，完蛋了。”
王俊凯拍了张啸的腿一巴掌，转脸对王源说：“不管他，你吃。”
当王俊凯推搡着张啸，暂时离开房间的时候，王源的糖纸才剥开一半，他忽然戏谑地一笑，就把糖塞进了书包里，他现在很渴，什么都不想吃。
“你好低俗。”这是远离王源的第一秒，王俊凯送给张啸的四个字。
张啸摸不着头脑，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，他问：“我得罪你了？”
王俊凯轻微蹙眉，他忽然有些怒，因此呼吸起伏，说：“八字没一撇的事儿，你老给他暗示什么？人家就是个小学生，差不多就行了。”
“怪我？”张啸压低了声音，“你别以为他们是说着玩儿的，你明白的，商人任何时候都会不择手段——”
“那你别太神经！”王俊凯忽然就发火了，额头的血管都爆起来，他每一个字音都咬得很重，然后，不等发愣的张啸回神，就独自离开了。
五月，初夏的雾比冬季透明，并且随着时间逐渐升温。这是王俊凯第一次和张啸争吵，他话毕也不怎么后悔，他只觉得，王源单纯得过分，让人十分怜悯与心痛，他猜不透王源知道那些策划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，是排斥反感，还是沉默接受。
亦或是，慌张之后有点脸红。
这是王俊凯人生中一次奇怪的异想天开，两秒钟，他立即晃着脑袋，不允许一些缥缈的遐想留下来，他跟在妈妈身后，帮忙把着超市推车。
“要吃吗？”
王俊凯闻声抬起头来，而微笑着回身的梁振宏，正拿着一整袋奶茶味巧克力味混装的不二家。
“你想吃就买吧，我不喜欢甜的。”王俊凯习惯性地，挑了挑卧蚕。
梁振宏点了点头，说；“好吧，那我要吃。”
回家，几天内，王俊凯都闻得到不二家糖果的浓郁甜味，他望着烟灰缸里残存着一丝糖渍的纸棍，忽然，心情有点烦躁。
张啸来了，正打砸似的敲门，然后，就是一系列兄弟抱一下的破冰戏码，王俊凯只好笑着说：“我也是冲动了。”
梁振宏热情好客，把剩下了两根不二家奶茶味塞给张啸，她很酷地一笑，说：“吃吧，我去给你拿个饮料。”
“我这辈子也不想看见这个糖了。”张啸悄声说。
“我也是。”王俊凯压低了喉咙，然后起身，把电视打开，正在播的是国际快讯——弗朗索瓦·奥朗德当选法国第七任总统。
“我跟你讲，”张啸喝着梁振宏拿来的酸奶，对王俊凯说，“我以后再也不开这些玩笑了。”
王俊凯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很好。”
梁振宏也凑过来了，和张啸闲聊，她说：“阿姨希望看到你以后的精彩表现哟。”
“我尽量吧，没什么实力主要是——”
“不许这样讲话，”梁振宏拨弄了一下张啸的脑袋，十分坚定地，说，“自信不丢脸的，阿姨还一直在期待你的发展呢……”
王俊凯有些无奈，可他也不想再插嘴，只好和张啸对视，默默地耸肩。
是又一个晴天，室内燥热。
王源握着背包带子，在床边坐，而他手里，那根沉睡许久的糖，已经在重庆初夏的温暖中，快要溶成一团了。
终究，王源瞄准了墙角的垃圾篓，他没犹豫，抬手，把糖丢了进去……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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